作为蔚来汽车CEO，今年以来李斌很忙。

他出席了多场蔚来的沟通会，“我们预计2023年第四季度可以实现盈利”“月销卖不到一万辆，那我和力洪（蔚来汽车总裁）就要去找工作了”。

李斌极力想释放一些信心，但是在惨败的数据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6月9日，蔚来发布了一季度财报数据并召开电话会议。

全线溃败的数字矩阵折射出蔚来当前的危险处境。

一季度，蔚来汽车总收入106.77亿元，环比下降33.5%，其中汽车销售额为92.25亿元，环比下降37.5%；毛利率更是由去年同期的14.6%暴跌至1.5%，不到此前的零头，其中汽车毛利率为5.1%，该指标去年同期为18.1%，下滑了13个百分点；净亏损更是高达47.39亿元，同比增长165.9%。

惨败的业绩出炉后，蔚来给出的二季度目标指引依旧低迷。公司预计二季度车辆交付在2.3万辆至2.5万辆之间，同比下滑约8.2%至0.2%；总收入在87.42亿元至93.7亿元之间，较去年同期下降约15.1%至9%。

结合交付指引与4月、5月的交付数据，若要完成，公司需要在6月重回过万交付水平。

月销不到9000辆

一季度，蔚来总收入106.77亿元，不及市场此前预期的116亿元。

公司收入主要来源于汽车销售以及其他销售两部分。

其中，汽车销售额为92.25亿元，环比跌幅接近4成，蔚来在财报中解释称，主要由于ET5和75千瓦时标准续航电池包交付量占比提高带来平均售价降低。这意味着蔚来的高价车型跑量困难，只能靠售价较低的ET5硬撑。

公司的其他销售收入为14.52亿元，是少数呈现双比正增长的一项，但需要注意的是，一季度其他销售的销售成本高达17.57亿元，毛亏率仍有21%。

销量方面，蔚来今年一季度仅交付3.1万辆，而1-5月累计交付4.39万辆，平均单月交付不到9000辆。

4月10日的媒体沟通会上，李斌开玩笑道，“如果蔚来做不到每月过万的销量，那我们高管层不如趁早去找工作吧。”事实是，今年前5月公司的平均销量并未达标。

此前，他为蔚来定下了年交付25万辆的目标，到今年第四季度月销要达到3万辆，其中ET5和ES6月销合计两万，ET7、ES7和ES8合计贡献0.8万-1万辆，EC6、EC7合计贡献0.2万辆。

假设二季度交付量达标，蔚来上半年的交付大致在5.5万辆，也仅完成全年目标的20%左右，这意味着下半年要做到3.25万辆的月交付，这对于蔚来而言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一季度电话会上，李斌仍坚定地表示，“下半年，每个月2万辆是我们的目标，我们是非常有信心完成。”

紧盯月交付2万的目标，蔚来仍被市场质疑”没有看清现实“。

市场信息显示，5月蔚来的热门车型ES6换新、ET5猎装版待上市，另外新款ES8 6月上市、EC6 7月上市；新款的EC7本来受众较少，且新车型基本不贡献销量；市场对没有处在换代中的车型ET7、ES7需求寡淡，最终的现实就是蔚来5月销量仅有6155 辆，比4月还低。

从ET5等新车上市到现在未能真正爆量，相比理想的换车周期，NT2.0平台的车型换代时间拖得太长，蔚来在换代周期中体现的问题很明显。

毛利率创三年新低

销量下行影响了一季度公司的毛利情况。

2022年四季度，蔚来因为存货减值准备、生产设备加速折旧、老款“866”购买协议损失一次性减值10亿元，其毛利率环比下滑9.4个百分点至3.9%，今年一季度，蔚来毛利率情况再次恶化，环比下滑2.4个百分点，仅剩1.5%。

这主要由于汽车毛利率的大幅下滑。一季度公司汽车毛利率为5.1%，环比下滑1.7个百分点，这也是自2020年二季度该指标转正以来的最低点，李斌在电话会上称，“预计整车毛利率将在今年三季度恢复至两位数，四季度升至15%以上。”

汽车毛利率下滑的原因则是由于新车换代，老款的“866”车型存在展车清库存、国补和金融贴息等情况，且新车ET5本身单价相较此前车型更低。多重因素叠加，导致一季度单车收入创下了历史新低，仅有29.7万元。

同时，蔚来处于NT1.0向NT2.0转换阶段，中间产能利用率较低，拖累了汽车毛利率；单车成本无法跟单车价格同步下行，最终导致了汽车毛利率的下滑。

常规而言，车企毛利率在20%左右，但对目前仅有5.1%的蔚来而言，相差甚远。

蔚来今年一季度的亏损额更让市场讶异。

财报显示，算上行政、销售等经营开支，蔚来当季净亏损高达47.39亿元，一举成为“蔚小理”中亏损之“王”。

分摊至同期交付车辆，相当于每辆车净亏15.27万元，去年同期，蔚来每辆车净亏6.8万元左右，交付量虽同比提升，可亏损也更多了。

运营费用上，李斌坦言，“目前，我认为公司还不能给出今年资本支出的明确指导，我们会根据支出和情况进行动态调整。”

一季度，蔚来研发投入30.8亿元，同期理想依旧“抠门”、小鹏开始控制，研发投入分别为18亿元、13亿元。

一切或许可以归咎于蔚来想要的太多。

电话会议上被问及是否会缓解手机芯片研发投入、将资源聚焦在走量车型上等问题时，李斌坚定称，“一些长期研发的项目肯定是会坚持的，我们认为虽然现在有些短期的压力，但是长期的竞争力还是要去坚持的。”

不过其也表示“2023年每个季度平均研发费用将保持在每季度30亿-35亿元”，这样的研发投入正处于公司的可控范围内。

销售、一般及行政费用上，公司一季度支出了24.46亿元，环比下降30.7%，李斌解释这是由于公司一季度营销活动的减少以及国内春节假期的季节性影响。但他也提醒道，进入第二季度后，由于车展、路演和新车型的发布，这一费用开始增加。

截至一季度末，蔚来账面上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受限资金、短期投资及长期定期存款合计为378亿元，而这个数字在去年四季度还是455亿元。

李斌称，随着三季度交付回升，经营现金流肯定会改善，目前现金能支撑蔚来可见将来的业务发展，比如新品牌阿尔卑斯 “仍会按照原定规划” 在明年下半年交付。

同时，他也表示会“非常小心”的管理现金。